格仔要出家🍓

有了wb不迷路:格仔要出家 认准此家别无分店,一看头像就知道是我吧

【琉璃/初遇】棠梨煎雪(上)

【琉璃/初遇】

棠梨煎雪(上)

 

———我在放飞自己,尝试一种没用过的写法。———

 


0.

自盘古开天,无量劫后,三界以天界为尊,人族、妖族,碎洪荒、割九州,划界而治。后妖族力量兴起,因不擅耕种农桑,妄图夺取资源,吞并人族。人族誓死顽抗,巨浪滔天,尸殍遍野。

 

大地之母女娲不忍人间福地炼为烈火地狱,赐予神兵法器两件,一为万妖宝典,二为沧溟之眼,悲悯济世。后人族凭借神兵法器,反败为胜,妖族四散。此后万年太平,人族兴起若干修仙正派,以除妖降魔为己任,以为正道。

 

修仙大派少阳,时已传至第三十六代,翠岭环抱,草木稀珍。掌门褚磊为人耿直、不苟言笑,少阳弟子众多,功法精妙,在修仙门派中威望颇高。

 

 

01.

怪谈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比如修仙大派少阳派,就有三怪。

 

第一怪,镜湖的湖水四季冰——不怕火。

第二怪,偌大的典阁全是书——落了锁。

第三怪,掌门的千金有一双,其中一个——是傻瓜。

 

02.

傻瓜千金自然不是长女玲珑,因为那女孩儿人如其名,聪颖可人,玲珑剔透。

不过傻瓜也有一个好名字,璇玑——魁四星也。

 

03.

师兄弟们常取笑璇玑是个小傻瓜,身骨记性、剑术咒法,全都是一样差,磕磕绊绊长到了十四岁,连个命剑都唤不出。

 

玲珑便追着他们打,边打边喊:“我妹妹才不是傻瓜!我们璇玑三岁能诵,五岁成诗,所有观过的书览过的谱,全部都能一字不差地默出来!”

 

顽皮的师兄弟们跑散着哄堂大笑,“嘁——那都是几百年前的事了!”

 

小璇玑耸耸肩,朝那些人丢石头,然后跑过来拉着小姐姐的手,掏出手帕帮她抹眼泪。

 

04.

褚玲珑并没有说谎,聪明的璇玑,也不是几百年的事。就连最严肃古板的教习先生都说,此女天资绝伦,日后必成大器。那时的褚磊还很年轻,眉眼间掩不住的自豪欣喜,却故作谦逊地说着,“黄口小儿,谈什么大器,只求她能无灾无病,常绕膝下便好。”

 

谁料一语成谶。

 

璇玑九岁那年,躲在典阁里看书,被照顾的人发现之时,浑身僵直,眼角渗血。此后接连昏厥数日,褚磊一夜苍老,张榜遍寻城中名医。后有一游方道士揭榜而来,切脉诊病,道:此为晕厥之症,大凶之兆,即便此关能过,也难撑过二十华年。

 

可骨肉至亲,哪里肯放弃。

 

05.

璇玑最终还是活了下来,醒的时候,前尘过往一团浆糊,连褚磊和玲珑都分辨不清。口中念念不停的,只剩那些晦涩难懂的诗句,错综复杂的剑诀。

 

褚磊叹,原来慧极必伤,说的是这般光景。

 

此后数年,璇玑的身体就如那瓶中的无根之花,枯萎的厉害。稍有不慎就又会晕厥,醒来之时,常不知年岁,记忆混乱,过上好久才见恢复。这样的瓷娃娃,连清醒晕厥都无法控制,自然再也修习不了剑术咒法,曾经的过目不忘,反倒像是巨大的讽刺,成为再也不想触碰的疮疤。

 

06.

连褚璇玑自己都觉得,她是个没什么用的人。

 

07.

可没用的人总能碰到怪事。那日,她不过是背着小竹篓去少阳的后山捡果子,谁料果子没捡着,竟捡回来个小小少年,白衣少年被野兽攻击,衣衫浸染。稚嫩的小姑娘不曾犹豫,背着他一路跌跌撞撞回了少阳,膝盖手肘擦破了皮,还弄丢了竹篓。

 

08.

少年生的好看,却是个寡言冷淡的怪人。璇玑常跑去看他,连珠炮似的问他许多问题,比如你从哪里来,你爹娘呢,你被什么野兽攻击了,伤口还痛不痛……

 

他只回答了一个,“……禹……禹司凤……”

 

啊,他是个小结巴。

 

09.

小结巴是个孤儿,入了少阳门下。拜师大典之时,少年仍语不顺遂,只是毕恭毕敬于正堂跪谢师傅,又起身与各位师兄师姐行礼。

 

行至璇玑之时,只是淡淡揖了一礼,“师姐”二字,未曾出口。

 

10.

小傻瓜总想多看一眼小结巴。上课的时候是,吃饭的时候也是。

 

小结巴长得真好看呀,寒山黛峰的眉骨,高挺笔直的鼻梁。她常唤他,有时是小师弟,有时也叫司凤,他很少应她,白皙的面庞却会一点一点晕染开颜色,就像天边的晚霞。

 

晚霞也没有他好看,璇玑默默地想。

 

11.

除了多看几眼,还想对他好。少年人的欢喜,纯粹得让人心醉。

 

挂糖霜的桂花糕想留给他,镇过冰的甜酒酿也想留给他。多数的时候,他不会收,充其量,只浅尝一口,余下所有,又递还给她。

 

小姑娘傻傻问,“司凤,你不喜欢这个吗?”

不待他回答,便又接着道,“那明日,我拿别的给你好不好?”

 

12.

璇玑第一次和师兄弟们发生激烈的争吵,是为了禹司凤。

带头的胖师兄手捏着一条小银蛇,剩下一群人将司凤摁倒在草地上,让他一动也不能动。

 

璇玑赶到的时候,司凤双目已现赤红,脖颈两侧青筋凸起。

 

小姑娘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嘶吼着飞冲过去,将带头的胖师兄撞翻个跟头,扑腾着冲散人群,一口咬上了那只牵制着司凤脖颈的手,满口咸腥。她从来没有那般生气过,气得攥着拳头直发抖,就算是他们叫她傻瓜,都没有这般气过。

 

她把小银蛇放进了她的小竹篓,垫了软毛,盖上了盖子。小姑娘头发乱蓬蓬的如一堆稻草,唇翳还沾着血,随后用微凉的手指尖儿取了薄荷草膏,轻轻涂在了他染血的额角,一边呼了呼伤口,柔声道,“司凤,疼不疼?”

 

13.

那场争斗过后,璇玑又病了一场。影红姑姑一边喂药一边训斥她,“身体这个样子,还学人家打架?!”

 

小姑娘乖乖吞了一口药,笑嘻嘻地撒娇求饶。

 

玲珑背过所有人悄悄问小妹妹,“璇玑,你告诉我,你同那禹司凤,究竟怎么回事?”

 

14.

病中的璇玑不能上课了,没有力气,一口东西也吃不下。玲珑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朝着跟班儿小六子大发脾气。

 

夜晚的厨房没有厨工们看着,害羞的少年怕惊扰到人,不敢点灯,只凭灶台下微微火光照明。鼓捣了好半天,才蒸出了一小碟青黄色的栗子糕。

 

偷偷潜入璇玑卧房的时候,小姑娘却没有睡,唇色发白,眼睛却亮。见他来了,喜出望外,眼睛眯成一条线,柔柔糯糯唤他司凤。

 

少年紧张的手心儿冒汗,心慌得厉害,结结巴巴不知该说哪句。小姑娘靠坐起身,单手撩开半遮的轻纱床幔,目光盈盈,“司凤,你额头上的伤,还……疼吗?”

 

他摇头,鼓足了勇气抬眸瞧着她眼睫,声音嘶哑地问,“你……呢?”

 

“我没事呀。”小姑娘笑着答,“倒是你,可不要再受伤啦。若是他们还敢欺负你,你一定要告诉我,我能保护你的,相信我!”

 

“……”

 

15.

禹司凤失语。

 

相信。

保护。

 

他哪里需要褚璇玑的保护?!

他不是什么孤苦伶仃在山中迷了路被野兽攻击的少年,他更不是功法平平能被少阳那些三脚猫弟子摁在地上撕打欺负的角色。

 

他是禹司凤,是一柄龙彻可劈山填海,剑术咒法样样皆精,不过十四岁,已经能赤手空拳制服凶猛狼兽的离泽宫最年轻的细作!

欺骗和伪装,是离泽宫细作从小便被严酷训练的事,是镌刻在禹司凤骨子里连睡梦中都不会忘记的本能。

 

可是,他真的不想,欺骗璇玑。

 

16.

少年人的欢喜总是隐藏不住的,捂住了嘴巴,又从眼睛里跑出来。那个青涩的小姑娘,终究是把年少间所有的怦然、悸动,都留给了那个寡言的少年。

 

她不管他来自哪里,也不管未来怎样,哪怕脆弱的生命会终结在某个忽如其来的时刻。她只是知道,那是她捡回来的人,定是要负责的。

 

他依然很少给她回应,玲珑常气不过,司凤的坏话说了一箩筐,可是璇玑一句也不听,末了,总是捏捏姐姐的手掌心,道,“司凤不是那样的人,玲珑,他是很好很好的。”

 

很好很好的。

 

她会很努力地收集那些“很好很好的”证据,小心珍藏,再如数家珍般讲给自己的姐姐。

 

是些太细碎不过的小事,却能让璇玑的眼睛里藏了星星。

 

玲珑只能摸摸小妹妹的头,抚平她额角的碎发,抱着她轻轻道,“璇玑,若他敢骗你,我定要将他胳膊腿儿都砍下来,丢去后山喂野狗!”

 

“……”

 

17.

日子平静。

平静到让禹司凤会经常恍惚,仿佛自己真的就是少阳弟子,有面冷心慈的师傅,有嬉笑打闹的同门,有真挚诚恳的朋友,还有——

不管是眼里、心里,都只能装下他一个人的——褚璇玑。

 

她长高了一些,正好齐平他的耳垂,仍有些弱不禁风,似春日里含苞待放的桃花。眼眸中的青涩懵懂慢慢化开,如春冰般细细融化,化成了柔情缱绻,深成一抹再难丈量的汪洋。

 

从前他不想回应,如今,却是不敢了。

他甚至好几次任性地想,若他不是来自离泽宫,若他不是一个细作,若他……也是个人。那该有多好。

 

他定会回应她每一次的温情,将她小心安放,妥帖收藏。他会对她很好,很好很好,比她对他的,还要更好。

 

离泽宫要他绘一张少阳宫室的地图,他想了很久,略去了兵室、典阁、镜湖,和璇玑的卧房。

 

18.

璇玑十六岁生辰,是个好天气。

自九岁起,褚磊便不再给璇玑庆祝生辰,那位游方道士的话,似一根刺狠狠扎在心口。她的生辰,仿佛时间的沙漏不停流淌,默念倒数那个不能面对的时刻。

 

她假装什么也不知道,装傻这件事,她格外擅长。

 

夜晚的星空格外辽阔。玲珑蒙住璇玑的眼睛,将她牵至空旷的校场。周边有风吹动,花瓣簌簌而落。

璇玑缓缓张开双眼,视线所及,是一整片夜空的孔明灯,似繁星落城,照亮这烟火人间。

 

她看见她的白衣少年,自漫天星光中朝她走来,如青青翠竹,不惹尘埃。

他朝她微笑,轻声道,“璇玑,生辰快乐。”

 

耳畔猎猎风起。

 

小巧的鞋尖儿踩在黑暗中透白的剑身之上,腾空而跃。地面上的景物如慢放一般逐渐缩小,随之变大的,更近的,是一盏盏鼓动而飞的孔明灯,热气漫过寂静夜空,在空气中氤氲成雾,打湿她如蝶翼般扑簌震颤的睫毛。

 

“害怕吗……若是害怕,就抓我肩膀……”

他的声音很轻,长风扬起他洁白的衣角,她缩在他身后怯怯地将手掌心搭在他的肩膀,月光将他的侧脸镀上一层银辉,她凝望着,如仰望心中的神祇,怀着一腔永难磨灭的赤诚。

 

那个几乎从不曾给她回应的人,终于从可望而不可即,变成了滚烫的触手可及。

 

她的心是热的,血液像在烧。她不知道他会这样把她说过的话放在心上,她说她也想御剑飞一次,她说她最喜欢看孔明灯。好像昭示着某个秘密在心底生根发芽,浅草轻蹄,终于开出了花。

 

少女轻微的颤抖,夹杂着一抹独有的体香,若有若无地拂过他发烫的耳廓,沿着脖颈一路钻入他胸膛,化作心口如雷的鼓动。

 

“璇玑,以后你想御剑而飞,我都会在。”

 

我都会在。一直在。永远在。

就像你捡我回来的那一日,从来不曾放弃。

 

19.

那夜他破天荒地送了她回卧房,那条路很黑,朦胧的月光躲躲藏藏。

她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噗通,噗通,甚至盖过了蛙鸣阵阵,震耳欲聋。

 

他走得很慢,就在她身侧,她甚至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萦绕的气息,让她一度以为自己应是又晕厥了,此刻连做梦都不敢想象。

 

卧房的廊檐上挂了一串木制的风铃,微风一摇,绕耳的好听。风铃缀着一块木牌,清隽字迹写着,“平安喜乐。”

 

“璇玑,我曾听人说,若是你有说不出口的悄悄话,就可以写在风铃上,请风,捎去给那个人。”

 

“所以……司凤,你有悄悄话吗?”

 

“……”

 

那夜,他不曾回答。

他有太多太多的悄悄话,不能写在风铃上,甚至永远不能宣之于口。

 

他亲手制了那串风铃,向风铃说了一句。

“璇玑,对不起。”

 

 

——————TBC——————


OS:哈哈哈怎么样,是不是没想到?!我还能写这个!!!我自己都想不到!!!


这个不太长,上中下就结束。


我要滚回去写堇荼了……我还得把若是莫忘填上~




真的很喜欢两小只,希望不让你们失望。

彩蛋不放了,请留言给我吧,🥮也要给我哦!

 


评论(61)

热度(369)

  1. 共15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